是一个红通通的苹果。这样一路运来,已经皱巴巴的了。
叶云岫没憋住笑了一下。
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封厚厚的书信。他知道她行军打仗很忙,也没有耐心读那些太长的文字,因此两人平常信件往来都是言简意赅,说的也多是军情政事,便是后头附一张家信,也是寥寥数语,彼此报个平安。
这封信却写了好几张,过年,赶上也没打仗,叶云岫便展信细细读来。其实信上也没写什么事情,就是些饮食住用、琐碎日常,读来让她恍如回到山寨那一方小院里,两人柴米油盐、形影不离的小日子。
他说,她常用的躺椅还摆在廊下,他怕落了灰尘,就叫人拿了一匹红底织金缎子铺在上头。江南进贡的碧粳米到了,也给她捎去一袋,若是吃着好,等年前御田的胭脂米到了,下回再给她送来。
“那几个苹果你别又都分给木兰营了,旁人要吃我再想法子,你素来爱吃些新鲜果蔬,行军吃食本就受亏,我千里迢迢送去也不容易,留着你自己吃。”
“自你西征走后,仙居殿便无聊的很,我一个人嫌吵,宫女太监、闲杂人等都不得靠近,每日里就只有我和亲卫营的人,做饭都少了些滋味。”
叶云岫瞧着后边那句纳闷了一下,两人这回入京后,俨然已经是宫城的主人,加上他们也忙,身边侍卫也忙,其实她在京时,仙居殿也有一些宫女太监伺候,两人不喜有人近身伺候,宫人只负责一些洒扫粗使之类的事情,怎么她刚一出征,他就把宫女太监都赶走了。
以叶云岫的性情,她大约也没能领会,谢让努力想要告诉她:你不在家,我很规矩。
实在是自她走后,他已经接连处置了两名宫女。一名是后宫伺候的,擅自出现在仙居殿附近,好死不死撞到他面前,谢让当晚就将仙居殿中的宫女太监全部调去了别处。
一名是含元殿的,在他处理政事在含元殿小憩之时嘘寒问暖,做了些不在她职责之内的事情。谢让当场下令前朝宣政殿、含元殿不再留用宫女,全部换走。至于其他地方,反正他也不去。
谢让自己颇为不解,这些人,难道不知道他家娘子是谁?
叶云岫出征走后,谢让便写了一封亲笔信,派无忧子亲自南下联络南平侯。
南平侯自外孙死后,原本就对宇文氏皇族恨之入骨,加上他心中也还有家国大义,收到谢让的亲笔信之后,南平侯和无忧子一番深谈,答应出兵平定康王之乱。
年后正月,谢让得到消息,康王异动,勾结一帮皇族宗亲正在筹备“登基大典”,果然是想在南方称帝,趁着叶云岫西征的机会,来一个划江而治。南平侯以“勾结安南、意图叛国”为由,出兵讨伐康王。
正月末,西征大军在昌州、河州一带于韦禄的大军主力遭遇,捷报频传,短短一个月内大大小连打了六场胜仗,韦禄所谓三十万讨逆军不敌溃拜,仗着地利退守沙洲边关一带,叶云岫率部追击。
二月末,南平侯于临安一带击溃康王叛军。
这南平侯也是个狠人,借着打仗,对一干牵涉其中的皇族宗亲大肆屠杀,斩康王、昌王,能杀的几乎全杀光了。无忧子觉得说出去不太好听,给康王扣实了勾结安南的罪名,战报写康王“畏罪自戕”。
之后南平侯上了贺表称臣,公开支持东安郡王摄政,南平侯归顺,西南平定。
也是二月末,西征大军攻占鄯州,陇右节度使韦禄兵败自杀。叶云岫与鄯州驻扎半月,率部巡视西部边境,震慑番邦诸国。
于是谢让开始掰着手指头,一天一天算着叶云岫凯旋归来的日子。
这一日,俞虎从外头回来,匆匆进宫来见谢让,脸色十分不好,看着他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了,发生了什么事?”谢让问道。
俞虎说道:“有一件事情,属下正在为难,大当家可是认得一个叫叶琬儿的女子?”
谢让面色一顿,不动声色问道:“不认得,知道这个人,怎么了?”
俞虎说道:“宫城守军那边递来的消息,有一名为叶琬儿的女子求见,自称是……您的未婚妻。”
娘子不在家,这些人瞧他好欺负?
三年前在京城见到叶家姐妹的时候,谢让也曾想过,这世间,是否真的还有一个叶琬儿。
可早不来晚不来,眼下叶云岫西征胜利,不日即将凯旋,内阁和宫中已经在准备他登基事宜了,这个时候忽然冒出来一个叶琬儿,不论真假,都让他不得不去多想。
见他脸色不虞,俞虎不禁也忐忑起来,难不成这里头真有什么内情?纵然不知道叶云岫的出身来历,可整个玉峰寨谁不知道,大当家和寨主是少年夫妻,自幼的婚约。
“大当家,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俞虎试探地问道。
谢让沉吟问道:“那女子,只有她自己来的?”
“还有一名男子,自称是她的兄长。”俞虎道,“宫门守军都是咱们山寨的人,起初压根不信,本想把他们轰走,可那兄妹两个跪在宫门口哭诉,说他们是宣州叶家的人,跟大当家自幼定下的婚约,街上闲人多,刘四怕有人乱传谣言,就先命人将他们扣住,急忙来报属下。”
“属下琢磨着,还是来禀一声大当家为好……”俞虎纠结一下,笑道,“大当家既然不认识,那就不必理会了,您如今这身份,哪能没有几个攀附冒认亲戚的人,属下叫人处置了就是。”
“怕没有那么简单。”谢让思索片刻,吩咐道,“就说我忙,先将他们找个地方安置,你给他们在城东寻个像样点的宅子,最好离宫城近些,再安排几个仆佣,派人严密监视。”
俞虎脸色一凛,立刻转身去办。
俞虎一走,谢让又把无忧子叫了来。无忧子已经听说了此事,沉吟问道:“公子可否实话告诉属下,那女子是否真跟您有过婚约,跟您有婚约的不就是寨主么?”
“许多事我如今也理不清头绪,但有一点,这事情若只是表面那样,倒简单了。”谢让摇头道,“你可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,寨主曾大病一场,忘了许多事情,有些事她自己都不知道,这便给了人有机可乘。”
无忧子当日曾说“叶琬儿”的生辰八字跟叶云岫的面相命格不符,加上叶家姐妹压根没见过叶云岫,谢让便也只能大胆猜测,她们也许原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。
只是为何叶云岫会带着叶家的订婚庚帖出现在净慈庵中,这始终解释不通。
不论这个叶琬儿是真是假,若她只是想靠着这桩婚约拿点好处,谢让反倒放心了,反正他和叶云岫早已成婚,就算她真是叶琬儿,大不了多给她些钱财安顿她就是。
若是个假货冒充的,那只能说她自己寻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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