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造孽啊!”
那不是十块,不是一百,那可是一千万啊。
人家凭什么要借给你这么一大笔钱?
就凭着女儿和人家认识?
说好听了是借,但谁也不傻,说到底,那这不就等同于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卖掉了嘛!
蒋爸爸这辈子都是在地里刨食吃的,大字也识不得几个,但即便如此,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他心里还是明明白白的。
这天底下哪会有不劳而获、白白得来的好处呢?
更别说是整整一千多万这样巨额的数目了!
此时此刻,儿子、女儿还有尚未出生的大孙子,这三者的命运就这样活生生地摆在了他们老两口的眼前。
到底该如何抉择?
谁轻谁重?
这个问题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蒋爸爸妈妈的心头上。
而显而易见的,蒋妈妈已经做出了选择。
本想着辛苦了大半辈子,好不容易熬到了年老的时候,可以依靠女儿过上安稳舒适、幸福美满的日子,平平静静地度过自己的晚年生活。
哪曾料到,儿子竟然会闯出如此大的祸事来!
只见蒋爸爸满脸痛苦和懊悔之色,右手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,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,
“作孽呀!真是作孽啊!”
那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无奈。
就在这时,楼梯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。
紧接着,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,
“爸,妈,可算找到你们了,你们在这儿干嘛呢?”
原来是蒋星辉找来了。
蒋爸爸一瞧见这个儿子,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,原本就憋闷的情绪一下子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。
他二话不说,握紧拳头便朝着蒋星辉狠狠地挥打过去,边打还边怒声吼道,
“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不可!叫你不好好做人,叫你跑去赌博......”
伴随着他愤怒的吼声,那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蒋星辉的背上,发出一阵沉闷而响亮的“咚咚”声。
站在一旁的蒋妈妈,神色惊慌地抓住丈夫那粗壮的胳膊,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眼眶中奔涌而出,顺着脸颊滑落下来。
她一边哭泣着,一边苦苦哀求道,
“老头子,求求你别再打啦!你看看现在这个家都成什么样儿了?
他媳妇肚子里还怀着咱们的孙子呢,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呐!
还有咱家的闺女,现在生病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,你要是真把儿子给打死了,就只剩下我们这些老的老、小的小、病的病,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得过去哟!”
蒋妈妈声泪俱下的这番话语,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蒋爸爸的心头。
他原本高高举起准备再次挥向儿子的拳头,突然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样,缓缓地垂落下来。
紧接着,蒋爸爸双腿一软,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,一下子瘫坐在地上。
他用双手捂住自己那张饱经沧桑的脸,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又痛苦的呜咽声。
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的,始终只有那令人心碎的三个字——“造孽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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