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喜欢孤独,所以我来到了a城。
城市灰蒙蒙的一片,所有的建筑是灰的,树是灰的,马路是灰的。这正是我要的感觉。我是正午时分来到的a城,路上空无一人,我飘浮游荡,街上的摆设对我来说有聊胜无,我要的只是一种空无的状态,正象有时我需要拈着花,对着花说:嘿,天亮之后是什么状态?
当然,花是不语的。
在这个城市我唯一担心的是没有酒,在愁结之下,面对着秋天的朗月,竟然没有酒?你要我长歌当哭?我为谁哭?
但是我错了,我遇到了x,她是一个可人儿,这个城市的一切她都捻熟,她带着我出入城市的每一个角落。我们从此吧到彼吧,尽管里面没有人,酒却是任我们饮用的。我喜欢在酒后揽着她,面对着城央的湖水,指着滔滔的天光,说:“你看那天,那光,只不过是我们饮去的一瞬。”
她只微笑。
——瞬间即永恒。
于是我喜欢上了喝酒,喝到天光放亮。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个更夫,世界上的时刻早已安顿,我却要无聊的拿着锣,四下敲着:“平安无事!”
x却不介意,她跟在我后面喊着:“小心烛火”
于是我喜欢上的更夫这个行当。我们常常在酒窖里谈到未来,要是没有了天光,未来要是没有了酒,要是未来没有了。这是个严肃的问题,即便是我这个游荡惯了的人,也不由得心头一紧,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是没有了天光会是怎样。我来到这里之前在一个十分繁华的城市,那里阳光充足,照耀着四下的清绿树木,小草在风中摇摆,半大不小的孩子唱着歌,歌声在四野里和着花香到处飘荡,我喜欢这时的天空,有些蓝还有几片白云。我告诉x,我过腻了那种生活,一睁眼,蓝天白云,还有那么些不知名的鸟在那儿瞎叫唤,真是烦心,我是个喜欢孤独的人。
x淡笑着我。我接着说:“这里的城市真是好。我本以为我是极孤独的,没想到还有一样孤独的你。我们在一起,又好象不在一起,你带着我在空城里游荡,我却感觉不到这是空城,因为有你的存在。”
我看着x忽又迷茫起来,我真的喜欢孤独么?为什么喜欢上酒?如果x不存在呢?
x看着我。
——如果我不存在呢?
——可你是存在的?
——我说如果?
——那不可设想。我对未来不做判断。
——可现在,我走出了这门,就可能不再回来,就可能不再能见到你。
——我不要做这个设想。这里,我不要绝对的孤独,因为离开你我将没有酒喝。
我扯了一个谎,说实话,有没有酒倒是无所谓,一个人呆在这个乏味的城市,看着灰蒙蒙的天,我倒真是要郁闷了。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,我难道不喜欢孤独么?
x幽幽地说: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,总以为会有人来,总以为这里的景象会有些变化。可是除了我,除了这里的灰天,我什么也没遇上,直到你的出现。
——可我只是要找孤独才来这里的。
——你来到这里,我不孤独了。我喜欢跟你在一起。你生活的城市是怎样的?
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维突然出现了混乱。
1。我是为了孤独来到这个城市。
2。我是为了找酒喝才遇到了x
3。x的出现却使我有些高兴,这是怎样的一回事?
我坐在地上苦思冥想,直到x递上一杯茶来。绿绿的叶子,水清澈得象没有的一样,淡淡的兰香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意识的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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